下载量夸大5倍？Triller为什么能上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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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kTok遭遇美国特朗普当局强硬打压、命运未卜，它的竞争对手却迫不及待要IPO了。

10月12日，据路透社报道，知情人士透露，美国音乐短视频应用Triller正在谋求上市。

知情人士称，Triller正在与投资银行Farvahar Partners谈判，计划通过一家“特殊目的收购公司(SPAC)”借壳上市。

简单地说，SPAC作为一家空壳公司，通过IPO在二级市场进行融资，并完成对拟上市公司的收购，从而间接实现后者挂牌的目标。

与传统IPO相比，SPAC上市面临的监管部门审查更少，估值和融资规模的确定性更高。今年以来，这种挂牌方式受到越来越多公司的青睐，美股SPAC上市累计融资规模已达538亿美元，超过去七年总和。

与此同时，Triller还在寻求以12.5亿美元的估值，获得新一轮2.5亿美元的私募股权融资。本轮融资将由瑞银集团领投，其中约1亿美元已经敲定。

据称，Triller方面正在仔细考虑是继续融资，还是通过SPAC方式上市。Farvahar Partners及瑞银集团尚未就此置评。

去年10月，Triller完成2800万美元B轮融资，彼时估值仅为1.3亿美元。短短一年后，其估值已经飙升十倍。

Triller在资本市场上自信心爆棚，很大部分源于最大竞争对手TikTok正处于危急存亡之秋，得到了意料之外的成长机遇。

Triller成立于2015年，主打音乐类UGC视频。与TikTok相比，Triller的定位是更先锋、更成熟。Triller两位老板之一的瑞恩·卡瓦诺(Ryan Kavanaugh)此前在接受采访时说，TikTok就像一个13岁的孩子，而Triller更像是17岁。

Triller刻意强调这种差异化。据《华尔街日报》报道，Triller位于洛杉矶的办公室挂了一个标识牌，上面写着：“TikTok是给年轻人用的。(TikTok is for youths.)”

然而，在几乎所有互联网公司都把95后、00后视为兵家必争之地的大环境中，Triller的特立独行显得格格不入，过去几年一直不温不火。去年10月，Triller公布的总下载量只有6000万次。相比之下，2017年推出的TikTok全球累计下载量已达20亿，在美国市场约有1亿月活跃用户。

起了个大早却赶了个晚集，Triller被TikTok全方位碾压，除了运营和资本层面的差距外，更重要的是它的内容较为单一，局限在歌曲音乐类视频;TikTok则覆盖了音乐、搞笑、健身、园艺、美食、宠物、艺术等众多类别，受众更加广泛。

但今年下半年以来，特朗普当局发布针对TikTok的一系列行政命令，意图将这款来自中国的流行应用排挤出美国市场;作为替代品之一的Triller随即下载量大增，号称新增下载超过3500万次，位列美国、法国、澳大利亚、德国等50个国家应用商店中所有类别的榜首。

此外，Triller还试图向在线直播业务延伸触角，补足内容短板。今年11月底，传奇拳王麦克·泰森将迎来复出之战，与小罗伊·琼斯同台PK，Triller拿下了独家直播权，据称花费超过5000万美元。

蛰伏五年后，Triller似乎即将迎来阳光灿烂的日子。但在光鲜亮丽背后，多次夸大经营数据、碰瓷竞争对手的不良记录，为Triller的未来蒙上了一层浓重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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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Triller由两位老板共同拥有。一位是好莱坞老兵瑞恩·卡瓦诺，他创办的电影公司Relativity Media曾参与制作发行《速度与激情6》、《社交网络》、《斗士》等多部口碑和票房俱佳的大片。

Triller老板瑞恩·卡瓦诺

近水楼阁先得月，卡瓦诺利用在娱乐圈的广泛人脉，邀请美国众多一线艺人进驻Triller，同时与环球音乐、索尼音乐、华纳音乐等多家顶级唱片公司密切合作。丰富的名人资源和音乐版权，成为了Triller的核心竞争力。

另一位老板巴比萨尼维斯特(Bobby Sarnevesht)曾在IBM工作，创办过几家科技公司，卖掉之后以Proxima Media公司合伙人的身份并购Triller，如今担任Triller执行董事长。

值得注意的是，此君的信用记录有明显瑕疵。据路透社报道，萨尼维斯特曾是旧金山湾区一家手术中心运营商的合伙人，这家公司在2016年的一起医疗保险欺诈案中被罚3740万美元。

更糟的是，这种缺乏商业诚信的特质，很可能被Triller公司“继承”了，并引发一场又一场的笔头官司。

问题的焦点是Triller的真实用户量。

今年8月，Triller官方公布的数据显示，其累计下载量已达2.5亿，月活跃用户6500万。这些数据仅相当于TikTok的十分之一;但即使是这样，外界也并不完全信服。

就在Triller公布用户数据的当月，移动应用数据分析公司Apptopia向著名科技媒体TechCrunch爆料称，Triller自发布以来的安装量仅为5200万，宣传数字夸大了5倍。

随后，Triller声称要起诉Apptopia。双方不久后达成和解：Triller将超过2亿的用户数据交给Apptopia审核，而后者则撤回了先前发出的报告。

另一家数据分析机构SimilarWeb则表示，该机构从2017年8月开始监控Triller的数据，发现美国Android手机用户仅下载了430万次，月活跃用户量只有不到18万。

Triller方面则直斥这些数字是“荒谬”的，声称大多数Android用户并不是从Google Play应用商店下载Triller，而是通过Triller合作伙伴的手机预装使用这款应用。

到了9月份，Triller又宣布达到1亿月活跃用户。不料，六名前雇员告诉美国商业资讯网站Business Insider，根据他们在公司的经验，这一数字十分可疑。Triller随后声称，这些前雇员“传播了不准确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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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与调研机构和媒体大打口水战的同时，Triller还把矛头直接指向TikTok，不惜花样“碰瓷”，夸张的吃相令人侧目。

今年8月初，特朗普签署行政命令，以国家安全为由要求字节跳动在90天之内出售或剥离该公司在美国的TikTok业务，否则将予以封禁。这纸蛮不讲理的禁令在大洋两岸引发剧烈风波。

随后，微软、甲骨文、沃尔玛等潜在买家先后介入，但TikTok最终花落谁家尚未有定论;美国商务部又在9月18日出台命令，试图禁止美国民众从谷歌、苹果等应用商店下载TikTok，遭到地方法院驳回后旋即发起上诉。

Triller十分敏锐地嗅到了商业契机。它甚至公开表示，希望竞争对手并不明朗的前景，能够驱动更多有影响力的创作者和用户转移到Triller平台上来。

这种“趁你病，要你命”的心态，反映到业务层面上，首先是不惜重金挖角人才。

最近几个月，Triller签下多位顶级视频创作者。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被称为“TikTok女王”的Charli D’Amelio，她在TikTok拥有惊人的8700万粉丝。在TikTok上拥有2000万粉丝的美国网红乔什·理查兹也已加入Triller，并担任Triller的首席战略官。

据《纽约时报》此前报道，Triller为了吸引并留住网红可谓不惜血本，开出高额创作者奖助金、无限量的礼品卡等，甚至提供劳斯莱斯、直升机等服务。

如果说争夺顶流UP主还算是正常商业行为，那么Triller一系列针对TikTok的“碰瓷”，已经引发了巨大争议。

今年7月，Triller起诉TikTok，宣称后者侵犯了其拥有的一项将多条音乐视频合并至单一音轨的专利。

8月份，Triller又宣布与一家英国资产管理公司Centricus合作，将以200亿美元的报价竞标TikTok在美国、澳大利亚、新西兰的业务。

对此，TikTok发言人表示，该公司尚未收到收购要约，也从未接触过潜在的收购要约。他们回答称：“Triller是什么?”并称该交易“荒谬可笑”。

Triller方面随后表示，自己是直接向TikTok母公司字节跳动提出了报价，“现在我们只会直接与字节跳动的董事长打交道”。

上周末，Triller的碰瓷行为迎来了一个新高潮。

公司董事长萨尼维斯特向公司350名员工发出一封言辞激烈的备忘录，声称TikTok在过去几周里掀起一场社交媒体运动，传播负面报道，意图“阻碍Triller的成长”。

在这封备忘录中，萨尼维斯特笼统地指责TikTok“不按美国规则行事”，还将TikTok的行为称作“霸凌”。

同时，备忘录称公司“已成功从TikTok挖来了大量TOP100创作者，他们拥有数以亿计的粉丝，许多人已经迁移到Triller平台，并签订独家协议。我们已经狠狠咬了一口他们的业务。作为回应，他们利用在媒体方面的权势和影响力进行反击，试图摧毁我们的声誉。”

然而，福克斯新闻在报道中指出，在TikTok遭到特朗普当局的打压后，Triller自己已经在社交媒体上展开了针对性宣传，对负面新闻加以利用。

福克斯新闻对这场闹剧的评论是：

“谁能想到，短视频生意可以变得如此肮脏?”

但对于常年跟跑的Triller而言，这种成本低廉的折腾起码可以让自己与TikTok绑定在同一传播语境，甚至形成某种“对标”的既视感，对于估值不无裨益，尤其是在谋求上市的关键时刻。

不过，无论是夸大数据还是碰瓷，最多只能算是企业成长的“兴奋剂”，效力有限却后患无穷。

如果真的成为一家公众公司，Triller的一切细节都需要放在众人面前接受检验，是真金还是黄铜，到时才见分晓。

关键词： TikTok Trill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