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沉默”的张文明

文 | 搜狐科技 黄阳

兜兜转转，昨夜，斗鱼在纳斯达克上市。

心惊肉跳的破发后，斗鱼股价在收盘前回复了11.50美元/股，总市值37.33亿美元。

敲钟现场，斗鱼创始人陈少杰对平台上6.5万主播和2.5亿用户表示了感谢，并称上市是斗鱼的高光时刻而不是巅峰时刻。

令人不解的是，斗鱼另一位创始人张文明在现场却显得太过沉默，要知道，之前以创始人身份对外发声的更多还是张文明。而在上市前夕，张文明套现逾1%股份，此举被业内解读为对上市缺乏信心，于斗鱼股价显然不是加分项。

同为创始人，张文明和陈少杰持股比例也相差甚远，根据公开数据，目前陈少杰持股35.15%，为最大自然人股东，而张文明持股比例仅3.92%。

为何张文明要在上市前夕套现?搜狐科技搜集张文明和斗鱼一路走来的历程，试图还原背后真相。

谁才是真正的掌权人？

从斗鱼的股权比例和上市现场演说可以看出，陈少杰对斗鱼的控制权要高于张文明，不过，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斗鱼对外发声的都是张文明，翻看采访记录，张文明早先“创始人兼CEO”头衔，也不知不觉变更为“联合创始人、联席CEO”。

根据此前媒体报道，斗鱼两位创始人的分工是“张文明主外，陈少杰主内。”而且“几乎前期的斗鱼发展思路都是由陈少杰制定”。然而，也有评价称张文明负责了斗鱼前期运营，包括创新地推出签约职业选手，推出美女直播玩家等，“手法老到得不像个新人”。

翻看斗鱼过去几年变更记录，2016年4月，斗鱼负责人由张文明变更为陈少杰，职务方面，张文明由执行董事兼总经理变更为董事，陈少杰则新增董事长和总经理职务，此后，两人的职务一直保持不变。

那么，2016年4月斗鱼发生了什么变化呢?从斗鱼融资记录来看，2016年3月，腾讯首次投资斗鱼，投资额1亿美元，4月，斗鱼投资人变更，新增投资方腾讯投资公司林芝利创信息技术有限公司。

从时间线上看，陈少杰的职权变更和腾讯入股很难撇清关系，而在游戏领域有着强大根基的腾讯加入无疑为斗鱼打了一针强心剂，也让斗鱼不会在和同样是腾讯系的虎牙斗争中处于下风。

此外，腾讯的多次加码，也助力斗鱼在“烧钱抢人”的千播大战中大获全胜，更在直播进入考验盈利的冷静期时，依旧“不离不弃”地为斗鱼输送粮草。

一切，从斗鱼起步说起。

斗鱼凶猛闯关

陈少杰和张文明是发小，2006年，两人共同从同一家公司离职，推出名为“掌门人”的游戏，这款游戏后来被盛大收购，两人也成为了盛大旗下杭州边锋武汉分公司总经理。

边锋任职期间，2010年，陈少杰看中了还未成名的A站并说服边锋以400万收购，自己则在其中占小额股份。作为一个游戏迷，陈少杰在A站推出游戏直播平台生放送栏目，这也是斗鱼的前身。

2014年，游戏直播上升势头显露，而身处其中的陈少杰和张文明也嗅到了商机，及时将斗鱼从A站独立，独立后的生放送直播更名斗鱼，起名灵感来自泰国斗鱼，这种鱼以好斗闻名，两雄相遇必定来场决斗，用身体互相冲击挑衅，用嘴互相撕咬，直到一方死亡。

A站的弹幕风格被斗鱼继承，视频加弹幕的有趣形式成为斗鱼特色，而幸运女神也及时眷顾了斗鱼，就在陈少杰和张文明为资金发愁时，大洋彼岸传来亚马逊收购10亿美元收购Twitch(美国游戏直播平台)消息，奥飞动漫的2000万随即砸向斗鱼。

据张文明描述，奥飞动漫的2000万在一个月之内被斗鱼花完，用来重金签了很多游戏职业选手，凶猛打法为斗鱼快速赢取流量和关注度，并获得红杉资本的2000万美元A轮融资。

红杉的“及时雨”2000万美元让斗鱼有了和当时直播老大虎牙叫板的机会，虎牙还没回过神来，斗鱼在2015年上半年流量超越虎牙。

虎牙的前身是欢聚时代(YY)的游戏直播频道，YY游戏直播创始人古丰后来成为了网易科技副主编，他写了一篇稿子里分析了虎牙会被斗鱼超越的原因：“直接用签约费代替分成来获得头部主播，这是斗鱼能反超的核心原因。”

斗鱼行事风格和它的名字一样凶猛，最关键的是，它比虎牙提前意识到主播的重要性，哪怕在上市敲钟时分，陈少杰在不足一分钟的演说中也不忘感谢平台上6.5万主播。

直播平台“主播为大”的思路很容易被复制，2015年年底，王思聪带着资本和人脉杀入，不惜高价挖角各大平台主播，掀起了直播也“砸钱抢人”大战。实际上，2015除了王思聪的熊猫直播，奉佑生的映客直播和周鸿祎的花椒直播也加入战场。

2016年的千播大战将直播行业推向最强劲的风口，最后得出的结果是斗鱼第一，虎牙第二，熊猫第三。2017年开始，直播进入理性时期，当资本不再狂热，如何在跑马圈地后实现盈利成为所有平台必须面对的问题。

很遗憾，高昂的运营成本、带宽成本和签约成本，让直播平台很难实现盈利，而这也是为何斗鱼和虎牙急于上市的原因，对照熊猫直播的“死因”，也是因为从2017年5月之后再也得不到新融资，不得不在2019年3月关停。

上市前，斗鱼得到了6轮融资，最后一轮融资发生在2018年3月，由腾讯产业共赢基金投资6.3亿美元。

2018年3月的融资不久后，斗鱼计划港交所上市的消息便传出，不过斗鱼上市动作略显扭捏，“直播第一股”名号被背靠YY，更有上市经验的虎牙夺得。对比在港股上市后破发的映客和在纽交所上市后市值大涨的虎牙，斗鱼决定将上市地点改为纽交所。今年4月，斗鱼向纽交所提交IPO申请，7月12日，斗鱼更新招股书，上市地点更改为纳斯达克。

昨夜，几经折腾的斗鱼终于在纳斯达克上市，上市发行价每股11.50美元。开盘后，斗鱼发行价破发，较发行价下跌4.17%，跌到每股11.02美元，盘中股价回升，收盘时恢复每股11.50美元，总市值37.33亿美元。

上市之后，斗鱼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但盈利问题将成为斗鱼上市后大考。根据此前斗鱼披露的招股书，从2016年到2018年，斗鱼亏损总计22.63亿元，2019年第一季度，斗鱼扭亏为盈，实现净利润3500万元。有媒体报道称，第一季度的盈利实际上是由于斗鱼某个股东偿还公司美元借款，导致的外汇利得，斗鱼一季度实际还处于亏损状态。

对比竞对虎牙，截至7月17日晚间10点，虎牙股价24.7美元每股，市值约为54亿美元，比斗鱼高出约17亿美元。尽管目前市值不如虎牙，但虎牙上市之初市值也仅为30亿美元。目前，斗鱼日活1500万，虎牙1100万，但虎牙盈利能力更好，一季度虎牙净利润为6350万元，斗鱼净利润为1820万元。因此，双方谁才是直播界老大依旧没有定论。

“上市是斗鱼的高光时刻，但不是斗鱼的巅峰时刻。”敲钟现场，陈少杰表明斗志，而和创业伙伴一起敲响上市钟声的张文明也一如既往面带腼腆微笑。属于斗鱼和虎牙们的恩怨情仇，将继续书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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