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春尽安

(资料图)

编辑|文知远

全景式监狱

在信息时代，信息的不安全性随着数字蔓延的加剧、数据信息的膨胀、用户使用量的增多而愈发严重，似乎福柯的全景式监狱正充斥在人们的生活之中，成为现今社会的缩影。

每一个用户的一举一动都无法逃离和躲避资本家的监控。

肖沙娜·朱伯夫将资本主义社会中产生的监控现象描述为监控资本主义，监控资本主义也是数字资本主义的一个重要景观，只不过监控资本主义更多的讨论的是设备对人带来的监控和管理。

而数字资本主义包含的范围更广，不仅包括监控资本主义的全部内容，也包含资本权力、数字劳动、数字资本等方面。

朱伯夫通过分析一些大型公司的案例，揭露了监控资本主义时代资本家如何通过操控来实现资本权力重构的问题。

大型的科技公司在这一点上可谓是很好的抓住了用户的心理特征，利用算法投放的精准性、用户的注意力经济和互联网信息内容的致瘾性等特点，来实现操控和掌舵的目的。

例如，我们正在使用的一些互联网产品（抖音、快手、淘宝）等看似免费在为我们服务，给我们提供了休闲娱乐的平台。

但实则不然，平台会对你观看的信息内容进行统计，通过后台的不断更新来调整推送的内容，他们可以精准揣测用户的喜好、偏爱和习惯，同时，他们也可以通过优惠政策来增加使用者的数量。

拼多多平台的“每日领现金红包”活动就是很好的例子。

最初它利用人的心理特点设置少量的提现红包，通过邀请明星宣传、观看短视频、做游戏等行为赚足噱头和眼球。

吸引了好多平台用户的争相加入，后期当宣传到达一定程度，加入用户呈现一定规模后。

拼多多平台企业家修改了游戏规则将奖励金额提升为两百元、五百元、八百元不等，通过邀请好友点赞的方式积累你的提现额度，当邀请的人数达到一定的程度时，平台就会将这些现金返现给你。

然而，与前期不同的是后期提现更为困难和费时，后台会根据你提现的次数设置难度，且后一次永远要大于前一次。

同时，你在提现的过程中所邀请的好友对拼多多平台来说是免费为他们推广宣传，并且这些用户也可以发动和邀请新的用户。

这一系列看似免费的背后，实则包含着从事资本运作的平台企业家的精心设计，他们通过分发红包的形式来博得用户的关注，吸引人的注意力。

同时，在使用的过程中平台也会通过不定期的投放优惠券的形式留住用户。

拼多多平台可谓是将算法与心理利用的淋漓尽致，前期，它利用人们的从众心理，诱惑人们免费为其宣传，拓宽受众群体和提高影响力，后期又通过各种优惠券、购物券、限时卡留住用户，并使其在平台中消费，进而赚取分红。

在互联网普及之前人们用报刊、杂志、电视广播等赚取广告费用不同，互联网产品在监控资本主义时代的革新之处在于：互联网的人工智能和算法技术与传统的媒体相比较而言更能精准地吸引观众的注意力。

在这一过程中，劳动者自觉地充当了资本的信息收集员，并且全程使用的是从资本家手中购买的产品设施。

但值得注意和警惕的是，算法的先进计算方式足以做到依据我们浏览的信息内容的范围与浏览页面所停留的观看时间来预测和判断用户的喜好、偏爱和习惯。

甚至于算法可以精准地估计到用户喜欢的内容并进行推荐，让用户永远不会因为没有更多可以观看的内容而感到无聊。

并且这些观看内容常更常新，这也因此导致了人们对社交媒体的成瘾式依赖。

在信息时代，青少年作为占比较大的群体也常常留恋在虚拟的网络世界中，他们在互联网平台发布与自己日常生活相关的内容来进行分享，同时他们也对自己所获得的点赞量、关注度、刷屏率的关注变得愈发的病态，进而引发了攀比、自卑、抑郁等一系列心理疾病。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在使用传统媒体过程中的自主选择权正在被以上的种种致瘾性的设计和算法所剥夺。

他们试图让我们一直迷恋并驻足在这片虚假的景观社会，让我们在迷恋中丧失自主权与自我，从而禁锢了人们探索完整世界和追寻真理的步伐。

2022年中央广播电视总台3.15晚会曝光了儿童智能手表事件，该事件一经播出就引发了广泛的热议和关注。

这段曝光视频对从事资本运作的企业家所设置的智能陷阱进行了揭露，低配版的智能手表成为一台行走的偷窥器。

同时晚会还展示了通过大数据技术对用户定制个性化内容的服务，对每位用户做到精准投放从而使用户逐渐对社交媒体产生病态的依赖心理，正所谓“不见时想念、相见时难忘”。

正是这种病态的心理侵蚀了用户的自主选择权并最终在用户之间营造出信息茧房从而威胁到整个现代社会和平与安定。

此外，我们现在所身处的互联网市场是人类历史上从未出现过的最大的人类期货市场，过去人们之间的交易是黄金期货、钻石期货等。

现如今“人”也成为了期货的一种，人作为客体没有自我选择权只是被动地体验、承接外界所带来的一切，物权凌驾于人权之上，就像机器流水线凌驾于工人之上一样，人面临比之前更深层次的异化和剥削。

在监控资本主义时代，精准算法可以想你所想、思你所思，可以优先占据你的思想，盘剥你思考的能力，还让你觉得这是自己的选择。

同时，大量的垃圾信息与虚假新闻愈发猖獗和肆虐，这是因为算法本身不具有道德感，它只负责将用户感兴趣的内容进行精准投放，它唯一的动力就是获取利益。

在算法喂养下的世界，矛盾容易在人们之间滋生，常常会出现意见相悖的情况，因为每个人从不同平台的推送中了解到的信息内容不一致，故而导致意见相左，甚至产生矛盾。

在国外有一个名为“地平论”知名的例子：有人曾在YouTube上专门发布了一则关于“地球是平的”的相关论述。

它引起了高达几亿次的观看量，在大量地推文和讲解中有人渐渐地相信地球是平的。

他们甚至认为地圆说就是一个天大的阴谋，随着夜以继日地推送与讲解越来越多人的思想被浸透也渐渐相信了地平论的说法。

而反观也有一部分人对地平论不感兴趣，这部分人同样也可以在YouTube上找到很多关于“地圆论”的科学解说。

通过这个例子我们可以得知：

大家都在使用同一平台观看信息，但却产生了相反的结果，用户长期置身于互联网所营造的虚拟空间中，久而久之会使其丧失独立思辨的能力。

他们将错误的信息等同于真理，难以接受与之相悖的观点，长此以往会导致人与人之间的疏离和漠视，从而引发严重的交往危机。

我们在历史上是第一次遭遇到被数字资本绑架的一代，无法察觉具象化的第三方接近与渗透。

我们如今的生活和工作已经离不开互联网和社交媒体，人们对技术的过度依赖和盲目乐观往往会丧失掉进行反思与质疑的能力。

技术所带来的高效与便捷也让人们察觉不到潜在的危险性，在不知不觉中将技术捧向神坛，奉其为人的统治者，人们终被自己喜欢的事物异化和控制。

但值得警惕的是，尽管资本对人的监控不是通过暴力的方式来实现的，但它却通过数字劳动将人的自由进行全面的压缩和限制，使人的自由、安全乃至生命都受到严重的威胁，人们的不安全感与日俱增。

全景式监狱是资本权力透过各种缝隙渗透到人们生活的各个角落、人的身体和意识中。

其目的就是将全部的数字劳动时间、人的精力、体力等纳入资本逻辑之中，使人成为资本逻辑的附庸，变成一个不正常的人或者是非理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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