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火了，实控人离了

昆仑万维搭上AI快车。（视觉中国/图）

(资料图)

ChatGPT引爆AI概念，截至2023年7月5日，A股人工智能板块年内已累计上涨超过40%。

同期，已有近百家AI概念公司发布减持公告。“减持潮”还伴随着上市公司实际控制人的“离婚潮”，据不完全统计，年内已有9家AI板块上市公司披露，因离婚引起公司权益变动。

其中包括三六零实控人周鸿祎90亿分手费、卓胜微实控人之一“分钱不分权”、昆仑万维实控人前妻减持“补贴”公司引发深交所问询等。

实控人天价离婚，被股民们戏称为“太太们先割为敬”“AI+离婚”“大股东离婚，小股民‘随礼’”等。

AI板块随即出现过山车行情。

“前妻变债主”

AI板块中，2008年成立、2015年上市的昆仑万维（300418.SZ）主营业务为游戏及虚拟现实。2023年一季度，昆仑万维实现营收2.12亿元，较上年同期下滑43.33%。一季度期间，公司股票均价为25元/股左右。

2023年4月，昆仑万维发布国产大语言模型“天工”，有文章称其为国内第一个真正实现智能涌现的大模型产品，接近OpenAI ChatGPT的智能水平。

消息发布后，昆仑万维股价连续11个交易日上涨近60%，5月5日达历史新高70.66元/股。从年初计算，涨幅累计达到360.29%，总市值达845亿元，较年初增加近673亿元，一跃成为AI板块大牛股之一。

6月14日，昆仑万维宣布全力打造全球领先的AGI平台，6月16日，公司股价上涨超11%，然而两个交易日后，昆仑万维发布关于持股5%以上股东向公司提供借款暨关联交易的公告。

公司持股5%以上股东李琼，持有公司1.32亿股，此次通过大宗交易或者集中竞价方式，减持公司股票不超过3586.86万股。按照6月20日公司62.93元/股计算，李琼此次减持股票价值22.57亿元。

此外，李琼将本次减持股份税后所得的50%以上金额出借给公司，借款年利率2.5%，借款期限三年。减持套现后，股东变债主。

根据此前公司公告，李琼为昆仑万维实际控制人周亚辉前妻，二人于2016年宣布离婚。周亚辉将其直接持有及间接持有的昆仑万维2.98亿股分割过户至李琼名下，市值超过70亿元，为当年A股“最贵离婚案”。

离婚后，根据公司2016年年报，李琼成为昆仑万维第一大股东，持股比例18.40%，持股数量2.07亿股，周亚辉退至第三大股东。离婚前的2015年，周亚辉持股比为35.09%。

从公司年报数据来看，李琼近年来不断减持公司股票，截至2023年一季度，李琼持股比例降至11.13%，持股数1.32亿股，较2016年已经减少约7500万股。

2023年一季报显示，昆仑万维现金流并未出现紧张，期内公司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量净额2.06亿元，持有货币资金13.05亿元，较2022年年底增加超3亿元。

李琼出借资金后，昆仑万维收到深交所关注函，要求公司说明是否存在借助市场热点操纵股价，配合李琼减持的情形。

昆仑万维予以了否定，并表示，大模型市场已经进入10家左右中大型公司、打3-5年持久战的格局，需要长期储备至少10亿美金以上资金。此次借款安排只是公司可以多一个选择，让资金储备更加丰富。

但投资者选择用脚投票，减持公告发布次日，昆仑万维股价大跌20%，6月21日至7月5日，昆仑万维累计下跌36.29%。

与昆仑万维有着异曲同工般操作的还有英飞拓（002528.SZ）。其成立于2000年，2010年上市，是一家以视频监控系统等电子安防产品为业务的研发销售公司，近年来，公司推出“AI+安防”概念。

6月30日，英飞拓发布减持股份公告，宣布公司董事长及一致行动人计划减持公司股份6000万股，减持所得资金将全部借给上市公司，资金用途包括但不限于日常生产运营、项目交付、债务偿还等，利率参照同期银行贷款利率。

根据公司当日8.10元/股收盘价，此次减持套现金额约5亿元。根据公司2023年一季度报表，期内公司营收3.39亿元，亏损4844.2万元。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量净额为1.9亿元，货币资金4.22亿元。

“分钱不分权”

卓胜微（300782.SZ）成立于2012年，2019年上市，为国内射频前端芯片的龙头公司。射频前端芯片是移动智能终端产品的核心组成部分，卓胜微客户覆盖全球主要安卓手机厂商，主营产品为射频分立器件、射频模组等。

根据公司2022年年报，唐壮为公司第二大股东，持股比例7.67%，持股数量4091.93万股。

6月20日，卓胜微公告披露公司实际控制人之一的唐壮与易戈兵因婚姻关系解除进行财产分割，唐壮将所持有的卓胜微超八成的股份都转让给女方，但女方放弃这些股份对应的全部表决权。

这份离婚协议涉及的卓胜微股票为3275.75万股，占上市公司股份的6.14%。按照6月20日收盘价计算，这部分股权对应的市值为34亿元。公告显示，这些股票对应的全部表决权、提名和提案权、参会权、监督建议权以及除收益权和股份转让权等财产性权利之外的其他权利全权委托给唐壮行使。因此，卓胜微实际控制人共同控制的表决权数量未发生变化，不涉及控制权变更。

股权变更后，易戈兵每年可出售的股份数量不得超过本次受让股份总数量的10%。另承诺在唐壮担任公司董事、高级管理人员期间其每年转让的股份不得超过所持有公司股份总数的25%。

该公告发布次日，卓胜微股价大跌6.93%。

卓胜微“分钱不分权”与昆仑万维“前妻变债主”，被市场认为是人工智能板块6月21日、6月26日连续两个交易日下跌7.51%的主因。

2022年，卓胜微营收净利润同比出现两位数下滑，2023年一季度，卓胜微营收7.11亿元，同比下滑46%，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净利润1.17亿元，同比下滑74.64%。截至7月5日，公司收盘价105.96元/股。

7月5日，彤程新材603650.SH发布股东减持股份计划公告，公司持股比例15.13%的股东Virgin Holdings Limited因自身资金需求，计划减持不超过1000万股。

这家公司在两个月前刚发布了实际控制人变更的提示性公告，公司实际控制人张宁与刘冬生签署协议书，并经法院调解后离婚。根据协议书约定，双方通过直接、间接等方式持有的公司全部股权及收益均归女方所有。

离婚后两月，彤程新材计划减持不超过1000万股，对应公司7月5日收盘价，此部分减持股权市值为3.18亿元。

此外，科信技术（300565.SZ）6月21日发布股东减持公告，公司持股5%以上的自然人股东曾宪琦计划自2023年7月至2024年1月减持公司股份数量合计约624万股，合计套现金额超过1亿元。

一个月以前，科信技术发布公告，曾宪琦与李思禹解除婚姻关系，根据财产分割安排，曾宪琦将540万流通股一次性无附加条件分割给前妻，此前李思禹未持有公司股份。

更早之前，2023年4月，据三六零（601360.SH）披露，实控人周鸿祎与胡欢经友好协商，已办理解除婚姻关系手续。周鸿祎拟将其直接持有的三六零4.47亿股股份(约占公司总股份的6.25%)分割至胡欢名下。按照当日股价计算，分割的股份市值近90亿元。

除上述公司外，2023年，还有多家A股上市公司披露因离婚引起公司权益变动，包括富邦股份、通合科技、回天新材、赛腾股份等。

AI商业化进展可能需要更长的时间。（视觉中国/图）

四成公司减持

对于股东变债主，一位资本市场人士对南方周末记者表示，“曾经贾跃亭就是这么干的”。

2015年，贾跃亭大举减持乐视网股份，并承诺将所得全部借给公司作为营运资金使用，免收利息。但这些减持款项在转给乐视网后，又在后期通过复杂的操作将大部分资金转移出非上市公司体系。

在上述资本市场人士看来，一些上市公司如此操作是为了套现，但又怕股价大幅波动，还要给监管层一个完美的解释。“先安抚市场，达到减持的目的，钱到手了，最后借不借，借给谁，都是自己说了算。”

另有券商合规人士认为，套现后再把钱借给上市公司，也许与规避监管有关，“证监会对股东减持的监管很严格，实控人减持的股份是有限制的，但如果前妻不是董监高，买卖股票相对受到的限制会少很多”。

她还表示，一般实际控制人、大股东上市前对于股票减持都做出过承诺，如果想在股价高位套现，那么通过离婚等方式可以达到减持后表决权不变、依然是实际控制人的目的。

根据证监会2017年发布的《上市公司股东、董监高减持股份的若干规定》，上市公司大股东、董监高计划通过证券交易所集中竞价交易减持股份，应当在首次卖出的15个交易日前向证券交易所报告并预先披露减持计划，由证券交易所予以备案；上市公司大股东在3个月内通过证券交易所集中竞价交易减持股份的总数，不得超过公司股份总数的1%等。

在上述券商合规部人士看来，市场担心的并非离婚，而是减持套现的“套路”。

人工智能领域无疑是2023年最热门的投资领域。Wind数据显示，2023年一季度，公募基金的重仓股中，排名上升最多的就包括昆仑万维、寒武纪等科技股。

但随着行情的暴涨，AI板块的减持潮也在不断来袭，仅6月，已有约20家AI板块的上市公司披露了股东减持计划，其中不少股东为多股东减持。

譬如人工智能算力的龙头企业之一的浪潮信息（000977.SZ），最近发布减持公告称：公司三名高管合计将减持公司16.42万股。

Wind数据显示，AI板块203家上市公司中，年内已有79家公司发布减持公告，占比近四成，而期间披露股东增持的公司仅有2家。

盘古智库高级研究员江瀚对南方周末记者表示，近期人工智能板块股票疲软的原因可能是多方面的。首先，股市中的投资者情绪是一个重要因素，当某一概念或热点股票被过度炒作时，投资者往往会出现过度乐观，导致股价脱离了实际价值。此后，一些投资者纷纷获利了结，从而引发股票价格的调整。

此外，虽然ChatGPT等人工智能技术在短期内取得了很好的表现，但在商业化和实际应用方面，仍面临一些挑战。技术的商业化需要时间，包括解决难题、寻找合适的市场、推动采用等。因此，尽管技术前景看好，但商业化进展可能需要更长的时间。

从业绩上看，AI板块上市公司出现业绩与股价背离情况，一季度，有近半数公司归母净利润同比下降。

南方周末记者 梅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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